苹果取消打赏抽成了 开发者怎么还是不开心

9 月 18 日,大家关注了较长时间的苹果 iOS 应用内用户打赏抽成终于有了着落,一直被诟病的“苹果税”似乎取消啦,互联网上一片奔走相告之声。从 2017 年 4 月开始,包括微信、微博在内的 iOS 应用陆续取消了内置打赏功能。当时在微信等 App 官方的声明中是这样解释的:

图0:苹果取消打赏抽成了 开发者怎么还是不开心

“苹果税”的来源和经过

2016 年 6 月 13 日,苹果更新了 3.1.1 条款,更严格要求 App 不得包含指引客户使用非 IAP 机制进行购买的按钮、外部链接或其他行动号召用语。苹果公司的这一条款的核心内容在于,要求用户在 App 内进行虚拟交易时,必须通过内购的方式进行,而不是采取第三方的支付方式。此外在微信、微博等平台上,用户想要对一些作者打赏同样也只能通过苹果方面的渠道的方式来进行。

但到了 6 月,苹果公司通过新的 App Store 条款正式指出,通过虚拟货币的打赏应当被视为应用内购,而苹果将从中提取 30% 的分成。

苹果公司更新的 App Store 条例中的 3.2.1 还进一步限定了应用内用户相互打赏的内容,条例显示:个人用户可以在不通过应用内购买的形式来向其他用户赠予礼物,但应用开发者不能够从中抽成;但个人针对数字内容和服务的消费,仍然需要进行应用内购买,换言之,针对后一种方式,苹果公司仍然会从中抽取 30% 的提成。

为了应对这一变化,微信公众号文章的作者采用文章内文展示转账二维码的方式,让用户扫码对个人转账来打赏,从而绕过苹果的内购机制,但很快,这个方式也被苹果制止,包括微博、知乎、陌陌等其他平台也只能在 iOS 版本中完全取消打赏功能。

图1:苹果取消打赏抽成了 开发者怎么还是不开心

这个对打赏的抽成随后被网友们称为“苹果税”,引起了国内用户的强烈反对,无论是平台上的内容创作者还是 iOS 的应用开发者都相当讨厌这一政策。媒体多次报道过苹果举动,也有分析认为,打赏本身就是用户的自发行为,它和消费差不多,都属于应用内的一个功能。但苹果却想在其中分得一杯羹,还想拿 30% 的提成。而大多数用户也相当排斥这一做法,因为他们的本意是想通过打赏鼓励原创作者/开发者,为接下来能享受到更好的内容和体验买单,打赏的数额基本上已经是零头小额,苹果还要从里面抽掉三分之一,这就让人很难理解了。

苹果为什么突然收紧支付政策?

作为以封闭性著称的科技公司,苹果设计了 Apple Store 作为唯一的流量入口,并制定了平台和开发者之间的规则,凡是下载软件、购买付费软件等虚拟支付环节等,都需要走苹果的内购渠道,而且还要让苹果抽成 30%。根据相关协议,使用虚拟支付的目的为“App 内解锁特性或功能”,像淘宝买东西、买机票等涉及实体或其他线下服务的产品,就排除在外。

关键问题在于,微信、微信等平台打赏的措施已经运行良久,和苹果也相安无事,为何苹果突然就态度强硬的要关闭它?真正的问题在哪里呢?应该在于双方的战略意图。Apple Store 是苹果极为成功的开放作品,任何第三方开发者都需要通过它来提供应用服务,截至 2016 年,Apple Store 里已经有 220 万款应用、1300 万开发者、1400 亿次的历史下载量,仅在 2016 年,它就为第三方开发者分账超过 200 亿美元,几乎两倍于百度公司的全年营收。从定位就看出来了,苹果把自己作为平台方,把微信、微博还有众多直播 App 视为开发者,而这些第三方正在迅速扩张,像微信,已经是拥有 8 亿用户的超级应用,它们也正有意向平台方进化。

图2:苹果取消打赏抽成了 开发者怎么还是不开心

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小程序。我们手机上有很多软件,有的使用不频繁,还占用内存,小程序就是想把软件集合在微信上,实现不下载就可使用的目的。但这个举动,正无意中绕过 Apple Store 这个唯一的流量入口,对于苹果的软硬件一体化战略构成了挑战,这是苹果很难容忍的,再加上国内正开始转入付费阅读,以微信的体量,更有可能成为一个独立生态圈,对苹果的原始生态圈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所以苹果根本就不是像传闻中那样针对某一家平台,而是要面向社交应用厂商提出要求。

当然,在商业竞争的角度来说,阻止竞争对手的发展是正常现象,就像微信可以禁止淘宝的链接识别,微博不可以带微信关键字。由于购买电子书被认定为“App 内解锁特性或功能”,亚马逊这种巨头都被苹果要求走内购渠道。因此在商业竞争中,面对更强势的规则制定者,遵从和妥协并不鲜见。

但站在国内互联网发展和用户的角度上讲,这类规则不光是体验、便利性上的退步,同时也跟不上互联网内容消费的变化了,别说社交平台上付费阅读已经开展的如火如荼,苹果自己最为在意的教育领域,在线课堂、在线知识阅读等问题,再加上大量直播平台的虚拟道具打赏,层出不穷的新情况,光依靠一个紧收型的政策,就想要把布袋口给你扎得严严实实,其实很难应付大量现实问题。

现在 真的取消打赏抽成了吗?

好在苹果也并没有忽视开发者和用户们的声音,也知道这个办法并不是一个能够解决多数问题的好办法,于是苹果对政策进行了调整,扎紧的布袋口稍微放松了一点。

日前,最新更新版《App Store 审核指南》有关说明如下:

“App 可让个人用户能够在不使用 App 内购买的情况下,向另一位个人赠予 P2P 货币式礼物,但需满足以下条件:a) 赠予者完全自主的决定是否进行赠予,b) 获赠者收取 100% 的礼物金额。一旦赠予的礼物包括了任何数字内容和服务,用户依然需要通过 App 内购买来进行。”

这是一个很微小的调整,光从字面意思,看上去跟以前的打赏政策没有多明显的区别,苹果依旧强调“要通过内购”,不准绕开 App Store 付费机制,但稍微放松了个人对个人的打赏,只要是个人对个人就不受付费机制约束,苹果公司和应用开发商都不会对打赏抽成。

图3:苹果取消打赏抽成了 开发者怎么还是不开心

尽管如此,这个政策却不能算为明确的“开放打赏”,首先内容创作者们确实可以 100% 拿到打赏了,但是,这个打赏不能以原有的应用内渠道进行,要么设计一个全新的渠道——这个渠道还必须跟 App 本身数字内容和服务无关;要么就要提供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继续尝试绕过 App 付费机制。

中小开发者们高兴不起来,想要得到用户的肯定和打赏,他们必须花精力金钱去做一个新渠道,没有这个渠道用户可能会流向别处,但做了这个渠道吧,应用的设计、接口又要做相应修改,为此可能还要提升开发成本。

不知道苹果还会不会在意这些中小开发者。就目前来看,政策放款之后缓和矛盾安抚情绪的效果倒是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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